瘦高中年懊恼的表情，看在胖老头眼中，心中升起不妙的情况。
胖老头开书店，向来是锱铢必较，能占便宜觉不吃亏，能把普通的旧书卖出天价，遇到宰客的机会，从无举不起大刀的情况。
“那本《鬼工秘录》，究竟有什么秘密？”
胖老头回忆起来，自己从乡下收来这本旧书，他到手后按照程序，将所有可能夹带的地方，都仔细拆开，翻来覆去检查，没有发现任何东西，都摆放到书架上出售。
而且眼前的瘦高中年，先前也来过一次，拿起鬼工秘录后，询问价格后试图还价，被胖老头断然拒绝，然后就走了。
现如今，《鬼工秘录》已经被人买走，瘦高中年再度返回，听到错失这本书后，露出悔恨不已的神情，让胖老头越想越是不妙。
“罢了，罢了，本想着捡个漏，没想到被他人捷足先登。”
瘦高中年叹息不已，“现在，告诉你也无妨，那本书本身没什么，但是里面夹杂的一页书签，却记载了药膳的秘方。”
胖老头脸颊肉哆嗦几下，声音都在颤抖，“药……药膳？”
瘦高中年乘兴而来、败兴而归，和胖老头说了几句，便转身离开书店。
胖老头呆了许久，表情变得凶狠起来。
“终日打雀、却让雀啄瞎了眼，二十块灵石，就从老夫手中捞走一张药膳秘方，哪有这么简单的事情？”
“灵石我收下了，但药膳的秘法，还是老夫的！”
……
走出书店后，王祖见天色已晚，便带着聂双竹，寻找一件客栈落脚，当然选的是最贵的天字号。
天字号客房的布置不同寻常，外面是仆人晚间安歇的地方，再往里才是主人的卧房。
因此，聂双竹歇在外间，晚上时刻为王祖添茶、掖被。
王祖回到卧房后，精神很好，取出几本杂书看了片刻，便从鬼工秘录中抽出记载药膳秘方的书签。
“药膳秘方，在门派中都珍贵无比，仅在传说中的灵丹之下。”
相传修炼者进补之法，灵餐最次，药膳更优，但最佳的则是灵丹。
灵丹不是寻常之物，起码是地彻界的人物，才能接触到其存在。
因此，药膳已经是许多升堂境的首选，而且只有门派修炼者才有这个资格，散修见都没见过。
王祖仔细把玩书签，将上面的药膳秘方解析出来，将其录入副册当中，然后将书签付之一炬。
“这样一了百了！”
王祖拍拍手，还想多看几页书，突然感到极度疲倦，伸了个懒腰，便趴在桌上睡下。
这处卧房的外墙，临近街角，晚上窗户紧闭，墙上光溜溜没有攀爬借力之物，倒也安全得很。
王祖倒也谨慎，提前在墙上贴了几张护身符，若是没有外敌入侵还要，但凡有人从门窗闯入，必定引发符箓的防御。
夜渐渐深了，三更的梆子敲过，四周街道纷纷陷入沉寂。
卧房的窗外，原本阴暗的墙边角落，漆黑的地面，陡然凸起一大块阴影。
阴影发出苍老的声音，“嘿嘿，老夫豢养的夜鬼，能催人入梦，并在睡梦中夺人性命，小子，活该你送命，敢占我的便宜，抢走老夫的药膳秘方！”
话音刚落，阴影蠕动几下，长出四肢驱赶，俨然是一头外形如大马猴的怪物，气息凶戾，动作暴躁。
“夜鬼附体，不能长久，必须速战速决！”
这头夜鬼的来头，还是在书店的胖老头身上，他不甘心书签被带走，便等到晚上，打探到王祖落脚的客栈，便附体夜鬼之上，偷偷潜到外墙等候。
夜鬼轻若鸿毛，全身好似粘胶，毫不费力贴着外墙往上滑，片刻过后，便到了窗户边上。
下一刻，夜鬼的目光透过木石结构的墙壁，见到房间内的场景。
王祖趴在桌上熟睡，身下压着几本书，看不到书签的踪迹。
四周墙壁上，贴着几张符纸，显然是用来预警、防止贼人入侵。
“倒也精神！”
“只是，老夫的夜鬼，本就是有形无质，穿墙过户不在话下，吞**神、入梦杀人，更是等闲小事！”
书店的胖老头，曾经得到一门豢养梦魇的法术，可惜残缺不全，费尽资源和心里，只能练就一只夜鬼，算是得了梦魇的皮毛。
他白天是书店老板，到了晚上，便驾驭夜鬼四处杀人，掠夺灵石法器，乃是四方凶名赫赫的凶徒。
这次，胖老头吃亏太大，二十下品灵石，便贱卖了一张药膳秘方。
要知道，随便一道流传在外的药膳秘方，若是公然出手，少说也有千百倍的利润，足以让胖老头少干几年。
“待得夜鬼潜入，令此人梦中猝死，老夫便趁机上前，取走药膳秘方，寻找别处高价出售！”
胖老头的本体还在书店，却将精神寄托在夜鬼上，这是极为凶险的行为，一旦夜鬼失手被杀，他也必死无疑。
只是，夜鬼有形无质，极难灭杀，所以胖老头时间一久，也不再顾及这个弱点。
夜鬼从外表看，完全是一团人形黑影，趴在窗台上，稍微往前一挤，便毫无窒碍，轻松穿过砖石外墙，出现在卧房中。
若是王祖当即醒来，便会见到头顶一团乌云似的黑气，张牙舞爪朝他头顶落下。
但是，夜鬼有“鬼压身”的法术，能让中招之人沉迷梦境，纵然被刀斧切割，也只以为是做梦，迟迟不能醒来。
胖老头操作下，夜鬼化作的黑气，一纵身钻入王祖天灵。
夜鬼正要以梦中杀人的手段，让王祖于沉睡中暴毙，突然从王祖体内，窜出一道暖流。
这股暖流正是寄命蛊，轻松一扫而过，将夜鬼所化的黑气吞噬干净。
可怜胖老头的灵魂，也跟着填了寄命蛊的肚子。
书店后院的密室中，胖老头安放在木床上的肉身，七窍齐齐留下血液，四肢躯干变冷坚硬，当场咽气。
下一刻，王祖猛地惊醒，好想发生什么事情了。
“咦！”
凭借着和寄命蛊的联系，王祖终于知道，发生什么了！
“聂双竹，起来！”
片刻过后，聂双竹走了进来，“少爷，这么晚了，有什么事情？莫非是要小婢侍寝？”
“休要胡言乱语，你快去白天的书店，找到那胖老头的肉身，他刚才竟以邪法害我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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