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买了！”
乔安杰一口应道，模样有些兴奋，看得出来，对这一趟出行很是满意。
“妈，你是没去看到，现在市里修得可好了，不止一个楼盘，好几个呢。
而且现在的房子啊，不像我们住的这个单元楼，家家都是独立的厨房，独立的厕所。
一个楼盘就是一个小区，那小区吧……”
乔安杰想了想该怎么形容呢：“就跟大安村一样。
一个小区就是一个村儿，邻居挨着邻居的。”
乔安杰说得喋喋不休，李芳兰看着也乐。
“是吗？那你们看得怎么样了？”
乔安杰道：“都买好了，三套房子，三个铺面，若云连订金都交了。
我说几个房子都买在一块儿，若云说多买几个楼盘，不能把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。
思思非要买那个叫……江别苑。
我说有点偏僻，但这孩子非不听，说啥也要买在这个地方，两个铺面一个住房都买在那儿呢。
这孩子的德性是越来越大了，以后可不能惯着她了。”
乔安杰说到此处，忽然声音提高了几分，看向乔老汉：“爸！我说这事儿呢，你听见了没有？”
正在打瞌睡的乔老汉忽然惊醒：“啊？什么？啥事儿？”
乔安杰：……
此时的乔思思已经睡着了，但是醒着的妞妞觉得格外憋屈。
呵呵，愚蠢的人类，你们懂什么？
将来江别苑就会成为商业中心，以后不知道要翻多少倍呢，你们现在埋怨思思，以后就等着感谢她吧。
正当这个时候李芳兰忽然开口道：“既然你们已经买好了，我也放心了，我明儿就打算和你爸回老家了。”
“这么快就要回去了？”
到底是女儿最舍不得爸妈，乔妙开口挽留着：“多住两天嘛。”
“可不能再住了，都已经开了春了，地都没翻呢。”
“妈，要我说，这地你和爸就少种一点吧。”乔安少说道。
“少种？那那些地拿来干啥？”李芳兰问。
“就荒着呗，或者，给别人种。”
“荒着？”刚刚被乔安杰叫醒的乔老汉听到这话，忽然就来了火气：“我看你是挣了两分钱就找不到东南西北了。
这要是搁我们以前，谁要是能有这么一块地种，做梦都能笑醒。
你倒好，这好端端的地，你叫我们荒着。
你是当大官了啊？还是做皇帝了啊？咱们家还没出过你这么阔气的人。”
乔安少被这一通骂得话都说不出来。
李芳兰见状，连忙去推乔老汉：“你说你这个人，这是儿子一片孝心，你不领情就算了，这么凶干啥？”
说罢，又拍了拍乔安少的手：“你爸就是这么个德性，你别跟他怄气。”
着实说服不了二老，第二天只能由乔安少又把两个老人家送回去。
老人家平时习惯了起早贪黑，天不亮就要往家赶。
回去的时候，乔安少、乔安杰还有乔妙都往两人手里塞钱。
两个老人说什么也不要。
“你们中秋给我们的钱都且用不完呢，又给，不要了，不要了……”
“我知道，你们有钱，但是你们住在城里，用处也多，我们自己挣的已经尽够我们两把老骨头用的了。”
…………
到头来，他们进一趟城，一分钱没要，还给他们兄妹三个背了半扇猪肉，好几只鸡鸭和一百多个鸡蛋。
临走前，乔老汉跟思思说悄悄话。
“你放心，你爸答应了给我买肯定要买的，到时候爷爷都不喝，全都给你留着。”
乔思思笑得眉眼弯弯，嘴巴甜甜的：“谢谢爷爷。”
“哎哟，不谢，不谢。”
“那个，思思啊……”乔老汉扭扭捏捏起来跟个大姑娘似的。
“爷爷好不好啊？”乔老汉问。
“好。”
“那亲爷爷一口好不好？”乔老汉十分主动地把脸凑了过去。
乔思思踮起脚尖“啪叽”在乔老汉脸上亲了一口。
哎哟，乔老汉心里乐开了花。
另一头，李芳兰站在车子旁边扯着嗓子喊：“死老头子，你走不走了？”
“走，走……”
乔老汉屁颠颠地走过去，坐在车上了嘴边的笑意还没消散。
李芳兰坐在他的旁边，用胳膊肘撞了他一下：“怎么？撞邪了。”
“你才撞邪了，我告诉你，刚才思思亲我了。”乔老汉喜滋滋道。
李芳兰知道乔老汉的心结，见状故意打趣他：“哎哟，美的你。”
“就是美，孙女只亲了我，没亲你吧？嘿嘿，现在孙女就跟我比较亲，你这个当奶奶别吃醋就行。”
李芳兰看着他这个样子，笑得很无奈。
“跟个小孩儿似的……”
**
年过完了，老两口也送走了，柳若云也骑着自行车到县政府上班去了。
但是今天一到办公楼里，她就发现气氛好像有点不一样，人人都盯着她看，目光有种说不清的感觉。
刚到了自己的工位，县长的秘书小刘就来了。
“柳同志，县长叫你去他办公室一趟。”小刘通知道。
“哦，好，这就来了。”柳若云放下东西匆匆往县长办公室去。
“诶，那个小柳……”
然而柳若云刚没走几步，就叫一个人叫住了。
柳若云回头，原来是冯姐。
冯姐是办公室的老人，在工作岗位上兢兢业业，且一直很照顾柳若云，此刻她满脸都写着“为难”。
她走到柳若云跟前，小声道：“待会儿你进了办公室可得小心点，有人告发你呢。”
柳若云皱了皱眉：“告发？”
冯姐语调带着几分责备：“你说你也是，好端端地，怎么想着去动那个国营工厂？胆子也太大了吧。
刚才周建新一来就去县长办公室说这件事呢，我们都听着了。”
周围的人听见冯姐的话，周围的人都凑了过来。
他们平时都是一个办公室的同事，相处得不错，柳若云出了这件事，大家都觉得惋惜。
只是，大家都觉得不解。
“你们家不是条件挺好的吗？家里还有个大学生，还愁以后没有好日子过？
你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呢？这钱是能挣的吗？
这不是把你家那位的前途也一起毁了吗？“
“就是啊，就是啊……”
大家纷纷附和。
此刻周建新走了出来，冲着柳若云喝道：“你干什么还站在那儿呢，县长等着你呢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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