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这些事情发生之前，方也许明显感觉到系统是有什么事情在瞒着他，可他还没来得及仔细询问，外面就出事了，再然后方也许也就没了继续询问的机会。
此时此刻他人在昏迷，系统就在他眼前，他脑海中就仿佛灵光一现般又浮现出那个问题，此时细想来，系统好像自从他去过西方梵界之后好多事情就不再和他说了。
当时系统的答复是她那边所能看到的感知到的也是模糊的。
然而此时站在方也许的角度上看，事情仿佛并不是那样。
死了那么多人啊。
方也许是片刻也无法保持镇定了。
他几乎是怒吼着质问系统。
“你到底有什么正在瞒着我？你不是说你的职责就是维护三界的安定吗？可现在三界的安定已经被破坏了，那么多天兵天将修为尽毁，这辈子都留在蛮荒之地出不来了，你难道就真的没什么想和我解释的吗？”
系统的脸上没有再出现之前那副天真无邪的笑脸，她反而是目光平静的看着方也许激动的模样。
她那副看透一切并且无所谓的眼神，在方也许看来是那么的冷漠。
这根本不像是之前那个有说有笑的系统。
如果说那个系统是个天真烂漫的小姑娘的话，眼前的这个，简直就是看惯生死没有感情的机器。
方也许看着她这幅模样，忽然就自行冷静下来。
他呆呆的看着系统的眼睛，安静的等待着系统给他个答复。
半晌后，系统语气十分平和的对他说道。
“这世上万物相生本来就是如此，天下是分久必合合久必分，人间也是如此，周而往复就是一个圈，没有永远的太平也没有永远的战争，我存在的意义是维护三界安定，也只是让这个循环发生的时候，秩序崩坏的没那么厉害罢了。”
方也许听着系统的话，突然觉得，她说的这些，怎么和西方佛祖和他说的那些那么的相似？
方也许的心，如坠寒潭。
系统的意思是不是说，这一切本身就是一场轮回，注定要在一个周期内再重新循环一次，而他不过是这历史车轮中的一枚棋子，一个推手，一个能起到蝴蝶作用的一环？
那他这段时间究竟在做什么？
他可是报着要拯救三界拯救天庭的信念在做事的。
也正因为他一直觉得自己是在做对的事，即便这件事并不符合他的人生追求，并不是他想要做的，他也一直在咬牙支撑着。
而那些从天庭跟着他一起下来的天兵天将更是如此，在他们的心目中，他是正义的，跟着他走走的是一条正确的道路，那些人才会跟着他。
可如今系统却告诉他，他不过是历史洪流中的一滴水罢了。
那那么多的性命怎么算，是算在历史的头上，还是算在他方也许的头上。
方也许忽然觉得自己身心俱疲，他再也没有坚持下去的理由了。
他沉默，系统就陪着他一起沉默。
半晌之后系统才对他说道：“你现在做的一切都是对的，你确实是在拯救三界，然而每次三界变动的时候，都势必要流血牺牲，我即便不告诉你，你也应该知道，这蛮荒之地不好闯，可也得你闯过才知道。”
方也许低着头沉默，系统说的话就像是耳旁风一样，从他的耳边吹过，然后了无痕迹。
方也许再抬头看系统的时候，双眼满是失望。
“我之前对你说的话是深信不疑的，但是现在你说的每一个字我都不敢相信，因为我不知道你要把我领到哪一条路上。”
方也许本来以为，以自己这段时间和系统的相处，系统听到他这样说，就算不是很失落，最起码也该给他点类似伤心的反应。
然而现实却并非如此。
系统听到他这样说，非但没有任何失落的神情，反而还对他微微一笑，似乎很满意。
“那你就成功了，我是系统，可人生不是系统能控制的，如果能的话，世界就不会这么多姿多彩，我只能告诉你，我存在的时间很长了，这样的事也不止经历过一次，我也试图阻止过，然而若是真的能阻止，我还有存在的意义吗？”
方也许不禁更迷糊了。
系统到底是什么意思？
她的意思是不是她存在的意义就是将他领上这条路，却不能事事都帮着他。
方也许现在不太能接受这个答案。
因为那些天兵天将被害死的画面实在是太震撼太血腥，方也许现在无法释怀。
系统和方也许神思相连，她自然知道方也许此时脑海中在想什么。
看到方也许这样。
她轻叹一声道：“无论做什么事，必然是忙中出错，越急越乱，你现在就是一时无法接受这个打击，所以看谁都像幕后推手像坏人，我只能告诉你现在发生的一切也不是我想看到的，我更不是什么幕后推手，只是这肯定是必然发生的，我算不到，你阻止不了而已。”
方也许没做声。
系统又说了一句让他好好休息，然后消失在他的意念当中。
算是单方面挂断了电话。
方也许的灵台在系统消失之后再次陷入一片黑暗。
就这样在黑暗当中又不知道睡了多久之后，方也许才缓缓睁开双眼。
阳光明媚，他却开心不起来。
宁采儿担忧的脸出现在他视线当中，让他们眼神对视的那一瞬间，宁采儿顿时热泪盈眶，猛扑到他怀里抱着他就掉眼泪。
“你终于醒了，我好怕你就这样醒不过来了，我当时就好恨我自己，为什么只是一个孟婆，没什么本事也帮不到你，不然的话也不至于眼睁睁看着你变成这样。”
宁采儿哭难过，方也许听着也不禁动容，下意识便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。
“别哭，我这不是醒了吗？我就是太累了，多睡了一会，我睡了多长时间？”
方也许视线又左右扫了一圈，发现此时的帐篷内，站着的全是担忧他的伙伴。
方也许梦里那点颓废感觉在众人关切的目光中瞬间消失不见。
去他奶奶的猜不到阻拦不了。
逝者已矣，他是改变不了什么，可眼前这些活着的，他还是拼了命也要护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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