走在最前面的江飞扬表情非常难看, 但在见到龙渊的家人时他还是挤出了一个笑容，跟人打过招呼以后，在龙渊的母亲询问是否需要回避时, 他也毫不犹豫地点了头。
就连跟着他一起来的人也只留下了一个袁文林。
两人坐在龙渊的病床前, 江飞扬先关切地看向龙渊的左臂：“你的伤严重吗？”
其实他进来前已经问过医生。
龙渊摇头：“很快就会好。”
江飞扬露出笑容，但笑意只在脸上绽开了一半就僵住, 他皱起眉头：“本来你需要安心养伤，这些事不该跟你说的, 可是我思来想去，不跟你说你也肯定惦记着。”
原本还靠坐在病床上的龙渊瞬间就坐直了身体, 用行动说明她是否惦记。
江飞扬又觉得欣慰又想叹气, 连旁边的袁文林都忍不住多看了她几眼——他也是第一次见龙渊, 没想到她本人看起来竟然比直播时还要小。她住院期间, 能来探望的没几个，自然没必要做任何伪装。穿着一身病号服，一头及耳短发乌黑乌黑的，苍白的面容上非常干净，因为这份干净而更显得稚嫩。
“是这样的，昨天京郊发现进化的虫族的时候，其它城市也出现了。截至目前为止, 全国共有十三个城市发现虫族, 进化情况不一。”江飞扬皱眉道, “有四五个城市出现的虫子没有望云山的大，那几个地方的驻军也都跟警方配合及时赶到了, 那几个虫子都成功被击杀, 杀虫过程中只有几个人受轻伤。但是还有一半的城市, 出现的都是三五只结队的虫族, 进化程度跟京郊出现的差不多。”江飞扬咬着牙，额头上的青筋都蹦得老高，“当地的驻军和警察都没有处理过虫族，头一回就遇到那么厉害的吃人虫，造成了很大的人员伤亡。”
龙渊也跟着沉下脸。
“还有，E国爆出感染虫族的消息后，我国就已经在防备着感染的事情了，紧急给海关处加了检疫程序。但因为情况不明，再加上世界各国侨胞不少，我们不可能直接关闭全部国际航班。今天早上八点，临海市发现了一例疑似虫族感染病人。”江飞扬脸色铁青，“对方拒不交代行程，是我们自己查出来的，他三天前人在E国，E国出现感染虫族的新闻爆出后，他就在感染爆发那个城市，自觉不安全想要回国，从三个国家转了好几趟机，最后是从R国坐游轮回到临海市的。”
尽管早有准备，但真正听到这个消息，龙渊呼吸还是停滞了一瞬：“那个游轮上一共多少人？”
“工作人员和游客一起共八百三十一个人，那个已经确认感染的人下游轮时没有感觉到身体异常，他离开游轮后去了不少地方，出租车、商场、酒店……最后才是医院。”
不用多说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。
江飞扬沉声道：“再不采取措施，感染虫族在我国也会失控。”
之所以用了一个“也”字，是因为E国早已经失控，因为从第一个城市发现传染性极强的病症，到大规模爆发，再到发现传染源是虫子这期间，整个E国几乎没有一座城市幸免。
因为不光是被感染的人类会感染接触过的其他人类，E国的其它城市也出现了感染虫族，那种小虫子无孔不入，防不胜防。从发现到目前为止，E国根本没有找出任何有效防止被它们感染的方法，已经感染的人目前也没有任何有效治疗方法。
E国现在已经乱成一锅粥了。
袁文林看两个人都沉默着不说话，忍不住说道：“章部长现在非常忙，忙得连喝水上厕所的时间都没有，实在没时间过来看你。我们今天过来其实是……”
江飞扬接过话头，沉声说道：“是想问问你，有没有什么预防那个感染虫子的方法，或者有没有什么科学家能发明出药物治疗被感染的人，我们现在就去把人找出来给他们建研究室让他们投入研究。”
龙渊又是一阵沉默。
江飞扬和袁文林心都凉了半截。
“据我所知，感染虫族是不可预防无法治愈的，它们能在超高温低温下生存。”
至少在龙渊回来之前，水蓝星没有任何国家研究出有效药物。只在她回来前夕，听说有一个研究所研究出了成果，但那时候已经来不及了，全球都已经找不出多少没有被感染的人。而且那时候水蓝星被三种虫族肆虐，所有人心里都很清楚，就算研究出药物恐怕也不可能大批量投入生产了，因为可用的人力物力所剩无几，全水蓝星的工厂都已经停工停产超过两年以上了。
那个人也并不是华国人，更因为听说那个消息的时候已经没有太大意义，龙渊都没有去确定消息真假，更没有打听过那个人的详细履历。
现在让她说她一时也说不上来。
只知道一个名字有什么用？重名率那么高。
“只知道物理预防方法。”
“什么？”
“人体不跟感染虫族有任何接触就不会被感染。”龙渊垂下头看着自己的左臂，“医院里的防护服就有用。”
江飞扬从进了病房就没有舒展过的眉头总算稍微展开了一点：“我知道了。”他站起身，看着龙渊慢慢说道，“领导们正在开会讨论是否暂时对沪上市进行封城处理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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